文/社團法人台灣胎兒醫學振興會 張淇安社工師
男人與女人結為連理、積極備孕、懷胎十月、喜獲麟兒。短短的幾個字,代表的是某些人生命中的一小段時光,然而也正是因為這幾個字,意味著幸福的時光及未知的挑戰也即將來臨。
對每一對夫妻來說,當得知孕育新生命的那一刻起,新的角色也出現了——父親與母親,伴隨著對未來的無限想像及憧憬。在孩子還沒降臨前,早已承載著父母最綿長的愛、剪不斷的牽掛,自此以後,所想便不再只有自己,將孩子擺在自己之前,是再也理所當然不過的事。
敏敏跟先生旅居美國多年,兩人好不容易懷上了寶寶,開啟了孕爸媽的漫漫長路。對於高齡產婦的敏敏來說,各種不安伴隨著繁複的關關檢查被逐一排除,直到羊膜穿刺的報告,讓擔心又再度出現。敏敏被產檢醫師告知寶寶的基因有些缺失,在產檢醫師的建議下敏敏與先生一同做了抽血檢查,先是確認缺失的問題來自何處,是來自雙方基因缺失?或是胎兒的基因自體突變呢?等待的時間很漫長,敏敏與先生就像掉進了黑洞一樣,時間不知不覺地慢了下來,黑洞裡靜悄悄的,正經歷永遠不會醒過來的惡夢。
這一切就如同一齣音樂劇,敏敏及先生原本抱持著期待欣喜的心情迎接新篇章,但身處異地有孕的欣喜面對西方社會文化的衝擊,加上美台兩地醫療體系運作的差異等,讓交付入場卷的他們,在台下找到屬於自己的座位後,只能靜靜地面向舞台坐著,等揭幕後會是什麼劇情,轉折在何處,結局會如何,無人知曉,就只能無能為力等待著。
敏敏試圖打破惡夢尋找一絲希望,先是在網路上搜尋了相關基因異常的資訊,也看到胎兒熱線能提通的協助,因此主動填寫了預約表單,這也開啟了我們與敏敏和先生的橋樑。敏敏在來信中表示,夫妻倆曾諮詢過美國的遺傳諮詢師,但仍舊想聽聽另一個專業意見。
胎兒熱線為敏敏媒合到公益諮詢員小靜護理師,了解敏敏的狀況後又推薦她幾位在台灣的遺傳諮詢專科醫師,經過幾次的諮詢後,終於比較放心,也決定選擇繼續懷孕。然而,劇情高迭起後又降落至谷底,如果說基因的缺失是第一幕,緊接著第二幕出現的是寶寶的眼距過寬,原本稍微放心的敏敏,又因為超音波的狀況感到憂心。
因為胎兒超音波檢查相較基因的實驗室檢查,有更多環境、人員上的變因,遠在台灣的胎兒熱線無法跨越空間限制,讓敏敏回到台灣做更進一步的檢查。因此,我們也將敏敏提供的超音波報告,協助詢問台灣專長胎兒超音波的婦產科醫師進行第二判讀,並建議敏敏再與美國的產檢醫師討論,亦或是在當地尋求其他婦產科的第二專家意見。敏敏在胎兒熱線的媒合後,由小靜公益諮詢員提供了專業建議,並給予心靈上的支持,敏敏及先生也決定繼續妊娠,給寶寶機會也給自己一份希望。
在懷孕的路上,每個孕產家庭所遇所感都不同,平安生產是家長的最大盼望,但也有人像敏敏一樣,孕期間做了無數的努力,只為換得一個健康的寶寶。即使專屬敏敏與先生的這場音樂劇尚未畫下句點,我們也相信許多人正努力要走進劇場觀賞,進場後,讓胎兒熱線陪伴著一同觀劇,共同面對高潮跌宕、低谷幽鳴,在需要時遞上紙巾、緊握住因不安顫抖的雙手、輕撫難過啜泣的肩頭,等這齣劇演完,無論是否順利誕下新生兒,觀眾都不再只是男人與女人,而是這世間上最勇敢的父親與母親。